山.野.家

秋天，在台灣島上的中高海拔山坡作了精彩的演繹
而冬景回到中寮低海拔的丘陵地
竟也在藍天的托襯下
風采翩翩

幾波寒流，催黃了無患子樹
這一回
無患子閃耀著金黃
隆重登場
也因為無患子這身金裝才讓我有機會
從樟平溪的源頭開始賞讀無患子的生長環境

即便是乾燥的石礫地，
身經百戰、配備齊全的無患子都有辦法生存下來

在台灣中南部少雨的冬季環境裡
落葉
便是它面對嚴苛的乾旱所採取的生存之道

葉子雖然是植物很重要的生產單位
但大量的水分也從每一片葉子蒸散到空氣裡
無患子葉片經過夏秋豔陽下的光合作用
到了冬天
葉子中佔最大比例的葉綠素被分解，
讓葉片裡的金黃展露頭角
然而此時的葉子已是落日餘暉

雖美，但整體的生產機能已經低落
況且，
沒上蠟質保濕的紙質葉會散失大量水分
因此，
積極從老葉裡進行資源回收
並在葉柄基部產生「離層」
以阻斷養分、水分的流動
讓羽狀複葉自願離枝
就成了無患子立足乾旱裡的自保策略。

於是
金黃飄零
成全本體
讓無患樹年復一年豎立山頭。

樟平溪裡流淌的溪水
世世代代
接受了沿岸生活以及農業灌溉後的用水
也曾載送著無患子果實裡吹起的泡泡

這條溪旁生活的人們慣稱無患子為「磨麾子」
祖母的年代
溪旁、井邊的早晨
搥打衣服的聲音此起彼落
磨麾子製成的洗衣皂
正是滌洗農業勞動衣物的重要功臣。

原來，磨麾子的果肉富含皂素，
加水稍加搓揉就能產生泡沫，
山野低地分佈普遍
難怪先民的生活會和無患子關係密切。
也許你會好奇
原先在六月長成圓滾三角粽的果實

怎會變形成現在這附模樣

原來每一個三角粽是由三個心皮所組成
大部分的情況是
只有一個心皮有機會長成成熟的果實
其它二個心皮將機會讓給發育條件較好的大哥
讓自己成為大哥身上裝飾的領結。
但在一棵無患子大樹下
還是有機會找到二個心皮發育成熟的果實
或者通通發育成為少有的三胞胎。

撥開無患子的果肉
裡頭收著黑色的種子，
種子頂端稀疏的白毛是無患子的假種皮，
這白毛恰恰將黑色的種子裝飾成可愛的模樣。

這黑色的種子雖然堅硬無比
但仍有蟲蟲有辦法從裡頭探出來跟大家說聲：
「hello 你好」

其實，健康的無患子硬度很高
不容易長蟲
過往佛寺僧人會運用它作為修持的念珠。
這一次
我撿了一些
將果肉撥下滌洗抹布
並將無患子洗了泡泡澡蔭乾寄給朵朵香的大姊
下一回，我們來看看
巧手的大姊
如何變出無患子的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