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家

九芎最瀟灑了 ，越冷越是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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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和農夫媽媽一起下山
她要我停車，在暗坑這裡考察
農夫媽媽往下眺望

我試著揣想農夫媽媽在考察什麼？
下車拍小花蔓澤蘭盛花的樣貌之後，走到她的身邊往下看去
這一片坡地在九二一地震時發生大面積的崩塌
向陽的坡地上，很快地長了許多喜歡陽光，又能快速成長的植物
其中山黃麻與五節芒的子弟兵在這一階段的競賽裡拔得頭籌
構樹、血桐、白匏子、象草的孩子們也不落人後，用力追趕。
夕陽西下，冷空氣裡，農夫媽媽在心裡細細規劃採集野菜的路線圖
這張無形的地圖裡，會浮貼著讓她眼睛亮起來的「芒草筍」

在山裡人的眼睛裡，「芒草筍」是上好的野菜，也是賺取零用錢的打工機會

將芒草的嫩筍賣給當地的菜販，很快地就會賣光光
因為識得這滋味的人，總是回味再三。

此時，農夫媽媽站在高處，努力規劃她的打工路線圖

一路下山，我們一起看山芙蓉的花苞
尋找有無黃熟的野生木瓜
還貪心地看著土芭樂的小果實
路邊人家種的「宜梧仔」正點著銀色小花燈呢

我想，山裡人喜歡住在山裡，
因為在她眼裡，「歸山攏是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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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嗎？有沒有眼睛給它亮起來呢？
這些是如何來到手上的？
聽說石油、金價飆高，農夫要討老婆的預算在強颱過境之後，得多加盤算盤算！
傳聞一：買三大片如假包換的巧克力餅充作金牌，可以充作聘金，大方好看。
傳聞二：賣老命出國比賽，贏得三面金牌，真正得冠軍道轉來。
傳聞三：山野家的小狗「烏嚕嚕」正值好奇的口腔期，不小心在土理挖出來的寶貝。....

你當然知道，以上皆非，對吧？！
這三面可真是如假包換的金牌，是金的。
原來在1995年前後，台灣的國蘭市場一片長紅。
許多人都將閒錢投入蘭花的市場，有些國蘭一盆要價上百萬元。
蘭友們除了種花以外，參加國蘭協會等社團組織也成為必要的入門。
農夫在那當時也有參加國蘭協會的理事，經過選舉並繳了二萬多元的費用， 就會領一張貼著金牌的當選證書。
有時還會有木頭作的匾額寫著：「蘭界之光」掛在家裡的牆上。
這些物件，現在看起來都很有時代的感覺，也反映了那個時代的觀點與美學。
將金牌取下來，拍了照片作為紀念
因為金價真得很高，為了節省經費
要將金牌們拿去換成金戒指作為這個時期的紀念。
相信你和我一樣，沒看過這種金牌吧？！
金的嗎？是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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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妳。
無人的午后，想起還沒正式和妳告別，躺臥的身止不住哀傷的淚水。
這幾天，天冷、風大，
客居台南的窗外，
聽見校園裡大葉欖仁紅葉子落地的聲響，
再來一陣風，葉子掠地翻了翻
我靜靜地凝視著 發生的一切
起身，決定在這個下午，
透過書寫，正式和妳告別。

手機裡仍留著你傳來的簡訊、名字，
skype上仍掛著很久沒有上線的燦爛光，
email收留著妳對建築文化、美學的熱情，
網誌裡散落妳的蹤跡

記得五月份在龍眼樹下打電話給妳，
只是要確定好友聯絡名單裡的姊妹和我們一起大口呼吸
嘗試逐步撿拾曾有的過往，卻是這樣力不從心。
妳臥病治療的日子，恰恰這半年也遇上了自己健康的低潮
沒能為妳作些什麼
在重建健康的路上
一路，但看人群向前行去，我們像是落在後頭兒
有時拾著步伐，奮力向前
有時看了落了一大截，向前的人們像一個個小黑點綴在人生的風景裡
也會緲滄海之一粟，離散了往前的勇氣
那麼
做自己呢？！
調整自己可以擔負的節奏。
夜裡醒來的是痛覺，而非肉身
五臟六腑失衡，讓滋味沒了鮮美，只有營養的考量
氣若游絲，
掙扎什麼？
那最後的意志在疼裡翻滾，在痛裡遊蕩，別再問我意義？

親愛的燦爛光。
我試著揣摩生前你的苦楚
會不會苦過這百倍？
撐著光和作用的舞台，入秋，葉子也要離枝
當我檢視這張瓊楠離枝的黃葉，細緻綿密的葉脈，透著光
也要想起妳。

謝謝妳在我年輕正盛時，讓人明白「橋樑」的意義
那年，和許多朋友一起為舊山線請命，窮人朋友們也只能出時間出力氣
為了帶更多人走進舊山線的世界，刷印山線讀本的部分經費
不就是妳幫忙媒合資源，一起成就美事
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妳
俐落帥氣的經理人才。

很不堪
要在這樣離別的氛圍裡，才要檢視過往
我竟連一張妳的照片都沒有
也只能在妳籌畫的「台中望想記」的光碟裡細細回想
想處的點滴

這個計畫參與的過程雖然艱辛，卻領我理解城市紋理的形成與發展
像是上了一門必修學分的課程

謝謝妳。

去年九月接受妳親自餽贈的建築書本，再欣賞妳領團歐洲走訪建築聖地的心得簡報
當時為妳的階段性成就開心，且與有榮焉。

怎麼
這燦爛光彩竟也成了絕響
還在想
今年南瓜的滋味，妳還沒有嚐到；
迷你文心蘭還沒開花
還在想
好多很棒的事還沒有分享
妳，在夏天結束的時候，先走了。
容我在秋天裡才有氣力向妳告別
反覆聽著妳送我的CD「For the stars」
在旋律裡想起你，感念你
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生命因為妳而豐盛許多，在最最熱情的時候
再見了，燦爛光
再見了，我們的好姊妹
不管今後，妳到了哪裡
為自己光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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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朋友們：
這次颱風，山.野.家人畜平安。
但是強颱的超強陣風，重創我們租地種植國蘭的蘭園。
搭蓋在棚架上用來遮光的黑網仔被掀破吹落，
損害了栽培二年，準備在年底交貨給貿易傷的蘭花植株。
聽到這樣的消息，人在台南治病的我，也只能安慰農夫說：
「人平安就好。」
初步估計，蘭花植栽加上必須重拉的黑網資材，損失最少也有三十萬元。
看來喜餅是作不成了。
心想，我得趕快身強體壯起來，才能外出接案子打零工，讓農夫壓力不要太重。
颱風、地震是台灣的本命，像這樣的天災也是所有農業工作者不得不承擔的風險。
感謝諸位朋友關心，由於我們要即刻投入許多精力讓災後的損失將到最低，
本週預計出貨的產品，請容我們在農忙之餘，再盡快幫大家寄出。
也希望大家平安，能快快恢復生活的秩序。

山.野.家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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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褐樹蛙！
繼去年看到貼在玻璃窗上的褐樹蛙滑落窗檯
寫下「呵呵呵....褐樹蛙」後
這次真的是在樹上目睹吸附在樹皮的褐色樹蛙哩！
體型不小的褐樹蛙，憑藉超大的趾間吸盤魔力
頭下腳上，貼附在肉桂樹上
顯得俊秀挺拔。

這棵肉桂樹座落在通往盥洗間的通道旁
待我浴畢走出
發現
大眼靈動的褐樹蛙已經換了姿勢，也改變了風水位置

伺機等待，隨時可能飛過的昆蟲。
這個角度可以欣賞褐樹蛙獨特的特徵：吻部到兩眼間的三角形色塊 熄了通道的燈火，還是要祝牠好運，今夜不流淚，不會餓肚子。

延伸閱讀：呵呵呵....褐樹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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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身體實在不舒服，晚上睡眠品質不佳
心裡掙扎著要不要開車南下就醫，可是路途遙遠，就醫時間又匆忙，
週末排了創藝市集的擺攤工作，下週一二也有朋友的碰面
硬著頭皮，心裡忐忑著，希望眼睛不要腫起來
商請農夫幫忙上山採藥，希望這個藥草可以幫上忙。

台灣天仙果
第一次知道它是在1998年的搶救舊山線的田野調查裡
發現三義客家山村裡的餐館，將之視為珍饈「羊奶雞」
那時年輕，第一次品嚐，對於這款雞湯沒有特別感受
又後來，地震後，因緣際會，我和同事們走出台中盆地、越過烏溪，
來到從未聽說的鄉鎮-中寮鄉

偶有機會，農人們也會請我們品嚐山野滋味，用很大的誠心
端出燉煮的山拔仔雞湯，當時在地震後的組合屋裡還是沒能品嚐出「山珍」的滋味
倒是農人的真心誠意讓人騎車回城裡
窩心一路。

後來，跟著農夫住在山裡，
常常看到山上人家用柴刀將「山拔仔」的根莖碎切成片狀


泡酒、煮雞或煮山拔仔茶飲用。

就連從山裡嫁出去的女兒，回家仍會向親愛的老爹撒嬌
央求種在田地裡的「山拔仔」可以帶回家當「等路」。

孩提時，父母害怕我們轉大人轉不過，總會上市場購買兔尾草，回家燉煮「狗尾雞」之類的補品
讓我們在青少年時期飲用，那時看見浮在雞湯上的黃油以及藥膳的味道
總要領了老爸獎賞的500元獎金，再捏著鼻子
食不知味地喝下一碗「狗尾雞」之類的藥膳湯。
「山拔仔雞」之於我也是同樣的評價，不瞭解也不主動親近，幾年來也沒嚐出鮮美的滋味。
只覺得這種藥草一定和山裡人的開墾生活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山拔兒」的藥效在山裡口耳相傳，
這裡的家戶多少都在自己的田園栽種一些。
有時上山工作，也會在闊葉林底下順便採藥。（鄉人慣稱作喂仔林，雜木林）
後來發現，農夫雖不喝酒，但他珍藏的瓶瓶罐罐裡
高樑米酒裡收著這些專製跌打損傷、祛傷解鬱、解毒通血路的藥材
很可惜，對於在平原農耕地帶生長、在城鄉之間求學的我，未曾有過山林藥材的經驗
初初，農夫或隔壁的城伯告訴我，什麼藥草吃什麼症頭有效
由於沒有切身經驗也沒進一步研讀紙本，就沒有放進心裡
也篤信「草藥不能亂吃」的衛生新聞教育
這些拉開的安全距離，讓我們難以親近山野生活的智慧。

農夫媽媽雖然沒有讀過書，
但生命經驗讓她在山裡看到「山拔仔」的綠葉子，眼睛會為之一亮
費力拔起。
這些好不容易尋找半天的野生「山拔仔」，是台北的朋友指定的「珍饈」
每次來山.野.家露營，總是特別鍾愛此味
這才引起我的好奇，想瞭解人家常說「山拔仔」顧筋骨是否真能成立
前二年，我的身體陷入天天感冒的狀態，脖子往後一轉就會聽到嗶嗶撥撥的聲音
很像是狀況百出的二手車，老在路上不知原因地拋錨
忍著腰、膝蓋筋骨不適與頭痛，招呼來山裡玩耍的朋友
和台北的朋友小聊一下「山拔仔」
打起精神認真品嚐「山拔仔雞」，終於在眾人皆說甜美的情況下品出好滋味
往後，喝這份藥膳，關於感冒以及筋骨嗶嗶撥撥的聲響困擾，漸漸減少了
我終於能慢.慢.慢.重拾閱讀、攝影的生活
一邊往返台南、南投就醫，經歷二年多的調養，
才又有了農夫口中所說：「那個活繃亂跳的亞力」
也才能重拾單眼相機，拍下生命的美好。

很久沒有嚐到「山拔仔」這味了
一直到日前，可能因為過度勞累，身體有了頭疼與眼睛腫大不留餘地的提醒
開始回歸充足的睡眠與休養，也央求農夫上山採藥，再試這味兒
山上沒有人蔘補藥，「山拔仔」就是山野人家協助身體調養的食物
無法用貨幣交換，得上山採藥
希望能記取此次教訓，讓身體恢復正常的運作
才能深深地謝謝這藥草，身體好需求少，也才能讓林蔭下的植物世代綿延，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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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梅雨停歇。發現這二隻黑框蟾蜍疊在一起
我蹲下好奇地觀看，突然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黑皮
黑皮是山.野.家未滿周歲的土狗，對周邊繃跳的生命充滿好奇並樂於探索。


「吼～實在給它昏倒溜。」
「我們只是約好了一起疊疊樂，幹嘛在旁邊當電燈泡呀？」

「不要以為你黑，就可以皮喔。」
「我們也是黑字輩的黑框蟾蜍，好歹也有黑眼眶、黑嘴線還有黑指甲，不要招惹我們。」


「吼。我沒擦古龍水啦，不要這樣聞好嗎？沒禮貌」
「你這樣，我們壓力很大呢～」

「oh My God，欲反擔啊，老頭子～你要趴好喔」

「老婆子，我又沒有超重，撐著點。」


「南無觀世音菩薩，妳是聞聲救苦，助我一倍之力吧。」

「啊～ 阿拉真主～我們要倒了～」

「這時要拜請土地公幫忙，讓我們有翻身的機會。」

「老頭子，你抓太緊了吧，難怪我的皮膚都垮垮的。」
「老婆子，說好我們要同甘共苦的嘛！」

「我們還是換個位置，再來一次吧。」

「嗯～識相的蟾蜍不跟狗鬥。」
「這裡的鸞愛稅真是粗重，還是到草叢公園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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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快要累倒了
接連二個晚上沒睡好
週六到合樸農學市集、週日到草屯工藝文化園區擺攤，
想起明天還要進城到新聞局幫忙當玉山風華展的解說志工
嗚嗚嗚.......
好想休息一下
只好在部落格上回顧看大冠鷲飛翔的心情
培力一下
還沒宅配出去的農產，週一週二會努力寄出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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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自一片綠蔭裡走出，沒事眼睛東張西望的農夫
顧不得抬頭紋已經在額頭上氾濫的事實
發現綠林裡有鷹仔或黑冠麻鷺的寶貝
於是，我們在朝陽的產業道路上停歇下來
就是這幾隻伸長脖子、毛茸茸的小傢伙
他們的父母將安全座椅築在高高地相思樹枝上
像是在訓練幼兒膽量與穩定度
一陣風來，彷彿傳來：「一二三，木頭人」的指令
我們和這些小傢伙對望一段時光
嗯～爸媽調教的不錯，看牠們輕鬆如常，維持固定的姿勢，像是樹幹上的裝飾品
這座用乾樹枝簡單築成的盤狀鳥巢，像是奉行儉樸生活的隨筆
周圍由少許的竹枝共譜林蔭
風來竹動，像是李安電影臥虎藏龍裡的比武風景
嘿嘿嘿，這群黑冠麻鷺的小寶貝們自小拿捏動靜之間的奧秘
坐在這裡，看農人上山下山
身為鳥族具備優良眼力的牠們
想來農夫額頭上沒有躲閃的抬頭紋，以及我的魚尾紋
盡看眼底
早安呦，小黑冠麻鷺們，
我們得上路了
下回有空，咱們再來比劃動靜之間的功夫吧！

延伸閱讀：黑冠麻鷺
延伸閱讀：驚鴻一瞥-華麗的翠翼鳩與簡約的黑冠麻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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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六月的雨天裡，首次在中寮為華美的翠翼鳩動心驚豔，
並為這樣的相遇感謝難得的好運氣
而今年這一次的相遇，可得感謝農夫的千里眼
在經過一片濃綠的杜英樹下，農夫叫我停下倒車
哇～翠翼鳩的風采真是山野生活裡的奢華
這是第一念

第二念則是：流動的綠色光影裡，農夫可以快速抓得生物蹤影，敏銳度相差千里，
真是自嘆弗如！

這棵長在四號道路旁的杜英樹，一年四季都有三兩紅葉點綴
紅嘴綠衣的翠翼鳩站在枝條上，如果靜止不動
還真是與環境相融相合
一早見著這美麗的生物，一路下山，也一路開心呢～

延伸閱讀：驚鴻一瞥-華麗的翠翼鳩與簡約的黑冠麻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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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熱，蛇族活潑生動
城伯已經在農舍附近抓了二尾中型的飯匙倩（眼鏡蛇）
這一天整日的火熱太陽已經將中寮清水的山頭曬得暖呼呼地
讓住在石洞裡的南蛇，忍不住滑溜出來玩耍

運氣很背的牠，才出門走走，
就被狗兒們發現，狂吠不已

狗兒初始，只敢和這隻大蛇保持一定距離，後來山.野.家與城伯的的小狗全部加入陣容

才讓山.野.家十多歲的冬冬大膽站上檯面，好奇地靠近南蛇

南蛇雖然無毒，在農夫眼中，卻是性情凶猛、「噴噴叫」的蛇族

就在瞬間，南蛇由準備攻擊的姿勢，快速地往冬冬大腿伸去
冬冬雖是可愛的老狗，但狗兒的敏捷速度仍在一定的水準以上，
輕巧地閃過蛇吻

冬冬好奇心不減，再度靠近這尾身長超過二公尺的大南蛇，
南蛇大部分的時間保持在高度警戒狀態，鼻孔不時噴氣，發出嘶嘶聲，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冷不防地又出招，向冬冬伸去。

「我脾氣不是太好，別惹我～」南蛇吐了吐黑色的舌信。

站在一旁的城伯觀戰一陣，決定加入頑皮陣容，向印度的玩蛇人一樣，做出對蛇的挑釁動作。
農夫拿著相機，警告城伯：「南蛇真兇～我曾被南蛇操過，他會咬你喔！」。
說的同時，蛇進人退，城伯一個箭步後退，不小跌了一跤。
狀況有點緊急，城伯的小狗-小惠護主心切，接著向前，咬了南蛇一口。

全身橄欖褐色的南蛇昂頭鼓頸轉身，心念一轉:「好蛇不與狗鬥」，溜溜回到石洞裡。
人蛇均安，躲得老遠的我，終於鬆了口氣。
說真的，南蛇的小頭配上大尺度的蛇身加上圓滾的黑眼珠，造型很是可愛。
南蛇上下唇的唇鱗後方有黑色邊緣，組合成嘴巴附近六七條的黑色紋路。
生氣時，蛇身由L鼓漲成XL，舉起上半身stand by，在決定性的瞬間一搏，
那種不退縮的豪氣還真是令人敬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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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帶著月桃、梔子花甜甜的香味，
油桐花與螢火蟲慢慢退場了。
夏天真的來臨了。
鋒面過境，一場南中北全島皆落的大雨
雨中，行人低著頭匆匆；
稚幼孩子卻仰著頭，張手接雨。

大雨中
離開台灣工藝文化園區，和農夫在草屯一起吃飯，紀念日子。
回家的山路上，蛙族繃繃跳跳，
蚯蚓也在大雨裡離開積水的L型溝，
產業道路上熱熱鬧鬧地像在舉行運動會。
農夫一路要撿拾大蚯蚓給他心愛的鱸鰻當餐點
由我開車
果真，看到活躍的青蛙，就很容易見到蛇族。
害怕看到蛇類圖片的人，
請打住
別往下看。





雨中，一條赤尾青竹絲舉著頭釘住不動
問農夫說，那尾蛇在練功夫嗎？
農夫帶著相機下車
竟然近距離（一公尺內）拍蛇
我的天哪？
蛇吞青蛙.....



再往前行不久
另一尾龜殼花也出現在產業道路上
候著參加雨水運動會的蛙族們
怕蛇嗎？
是的，我很怕，如果沒有農夫作伴，
看到牠們，大概只會尖叫一聲，
然後一溜煙地落荒而逃吧！？
這陣子，山野家的庭院也分別出沒二尾眼鏡蛇
在白天裡發出呼呼的聲音
這回兒，我沒有高聲大叫，算是進步
只是讓恐懼爬上心頭而已

夏天到了，蛇族的活動開始頻繁起來
得趕緊訓練環境敏感度，風吹草動裡，和蛇保持一定的距離
就能各安本分過日子。
畢竟這是山野生活裡豐富的元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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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地，今年構樹的公花、母花全遇見了。
構樹，許多長輩都喚作「鹿仔樹」
無論在朝、在野都有旺盛的生長優勢，
是丘陵平地裡很常見的植物。

開起花來，公的一棵，母的一樹
很像是早年的男女分班，壁壘分明。
花以公母分別，主要是有無能力受孕生子。
公花聚集成長條形垂下，其內密佈花粉。
等著時機成熟，讓風來當媒人，傳送生命結合的奧妙。
母花結伴團為球狀，伸出長長的絲狀花柱。


等待隨風而來的公花花粉。
有了身孕，花絲漸漸萎縮脫落，
仰頭一看

哇！
好傢伙
真是個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構樹啊！

待所有的受孕的果實由綠轉紅，
婉轉的鳥鳴、長著翅膀的昆蟲以及勤奮的螞蟻都會上樹
仔細看，構樹母樹下
還有孩童垂涎的眼珠子
機哩咕嚕轉呢！

延伸閱讀：構樹Broussonetia papyrif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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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項功課，從秋天到隆冬，從塔塔加到月桃湖
到今天這一刻，坦白來說，緊緊跟著。
因為阿公往生、因為樂生，常常在安靜下來的時刻
心揪著，思索著該如何下筆
樂生不是新莊人的事，也不會只是學生的事
他是全台灣的事
是一面鏡子，清楚返照我們的價值，
生活或生存的意義
讓我努力一下，整理這之間的關係，也請你有空瞭解一下
樂生與你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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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我又有一個大發現。
庭院的後面是一個檳榔園，我在那裡發現了「刺波」的果實。
過去怎麼都沒有注意到呢？
我趕緊摘下這些紅色的果實回家，帶給亞力吃。
人的感覺是很奇妙的，突然間，我覺得這座山好像在向我們靠近。
不管是狩獵或是採集樹果，人們與這片土地的關係越深，
對於周遭的其他生命，也會感到更加密不可分；
如此一來，也就更自覺歸屬於這片土地。
如果停止這些行為，或許人的心靈就會遠離大自然。
種花、種菜，無論在何處都是人類共通的行為。
.............
當我聽到這些優美的字句從農夫口中朗朗而出，
這幾天奔波市集擺攤的辛勞，頓時飛散。
這種心情怎麼說呢？！

就是有一種天外飛來一筆的精彩。

這一天晚上，要將長髮吹乾需要一段時間，
於是順手拿了桌上一本書，勞請農夫唸一段書
這書，星野道夫《在漫長的旅途中》，漂浪.島嶼曾攥文介紹，
先前已翻讀了大部分，
當我聽到第三句的檳榔園，還有隨後而來的「刺波」，

忍不住關了吹風機，想仔細聽聽下文....
喔！我的天哪！那是阿拉斯加的極北之地，怎麼會出現熱帶植物呢？
農夫竟然擅自竄改了這位日本國寶級的自然攝影大師的文字
真是失敬。
不過，這一次卻讓我對農夫刮目相看....
農夫小學沒寫作業，幾乎天天挨揍，
恨不得逃學泡在小溪游泳捉蝦
停留在山路上「號」野生木瓜（台語-註文的意思，翻作預定之意）
國中的書包只背了二片薄木板上學
離開了九年義務國民教育的牢獄
總算逃離了讀書自卑的情境。
眼睛離開書本
可以看山、看樹、看蜜蜂飛舞
2000年和農夫認識
雖然農夫答應要寫情書
這些年來，卻苦等不到一個字
農夫的理由是，他不會寫字，常常忘記筆畫怎麼寫。
偏偏，我常奢想這輩子可以收到一疊情書....
好吧！
今天聽到農夫唸出這樣優美的文句
雖是抄自星野道夫的筆墨
就算是情書一則吧。
謝謝星野道夫還有皮蛋農夫。


原文出自先覺出版社《在漫長的旅途中》，〈惹人憐愛的花〉，p86，節錄如下：
「今年秋天，我家又有一個大發現。
庭院的後面是一個小森林，我們在那裡發現了小紅莓的果實。
過去怎麼都沒有注意到呢？
我們趕緊摘下這些紅色的果實回家，烤了個小紅莓麵包。
人的感覺是很奇妙的，突然間，我覺得這座小森林好像在向我們靠近。
不管是狩獵或是採集樹果，人們與這片土地的關係越深，
對於周遭的其他生命，也會感到更加密不可分；
如此一來，也就更自覺歸屬於這片土地。
如果停止這些行為，或許人的心靈就會遠離大自然。
種花、種菜，無論在何處都是人類共通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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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有件事請你幫忙
請你認真看著我就如同我望向你一樣
這件事雖然難以啟齒
但我仍是忍不住想問你

「你愛我嗎？」
你親近我、餵養我，
讓我有一種被喜歡的感覺。
請你再看看我
看進我的眼睛裡
你喜歡我成為你喜歡的樣子？
還是喜歡我保有我自己？

你沈默不語
喔 come on
看在老天的份上
請你說說吧

你一字也不答
我給你鞠個躬
懇求你
至少明天給個答案

有時我看看太陽的角度
或者聽著車聲
學習找尋你的蹤跡

上一季的賞楓與這一季的賞櫻，
常常，
你隨著車聲人群而來，
帶來薯條、三明治與湯種麵包打賞我
有時我會認為那是「愛」
是啊
在麵包裡感受愛
你的來到讓我滿心歡喜

不過，肚子填飽了，
有時卻覺得腸胃咕嚕嚕怪怪的。
最近也會掉毛髮
有時，
我以為我和你一樣
都過著群體生活
都需要玩鬧嘻笑
也想提著名牌包，打開看看裡頭有什麼好玩好吃的
跳上車子
親近愛情與麵包。
有時，你被這樣的舉動嚇得落荒而逃
可是人群裡數百個你
總愛親近我、餵養我
那是「愛」，不是嗎？

在這樣的愛裡，我學會等待，學會討好
慢慢，不吃生機飲食了
我想念香蕉、橘子、關東煮以及各式的零嘴
沈浸在幸福的幻想裡

有新奇口味的食物可嚐的山林生活，
也不需要聽從猴王的指令
我想，也許這就是「自由」吧？

你說，你喜歡我，
因為我靈活跳動不做作，
令人欣喜。
這是在你身上早已失卻的樣子與能力。
你在假日正在學習養成野外求生的能力
開著休旅車上山下海。
抽空減肥、到醫院健康檢查以及學習生機飲食的生活。
忙得不可開交。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是猴子。
在我身上可以看見人類的影子。

「我是猴子？」
你多年餵養我，我以為我和你一樣
還想，有一天，我也可以坐上休旅車學習你...
我終在你豢養的愛裡心碎了......
我想，
我還是重返野地生活的能力與實力
在枝頭上跳躍遊蕩，
在野地裡遊戲取食。況且，我也沒有你的健保卡醫治文明病
請你
拜託
請你
不要餵養我
我想成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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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一片春意，前陣子農夫媽媽試種的花豆冒芽了
種子是輾轉從台南友人獲贈的紫色花豆
趁著無雨
農夫和媽媽在去年種絲瓜的地方
拉起豆網
一會兒
上山工作的農人來相找
農夫忙著泡茶去。
這次就由農夫媽媽當主角

農夫媽媽可是山.野.家最最重要的大枝柱。
沒有她就沒有精彩的山.野.家。
來訪的朋友，沒有人不喜歡這個笑呵呵的熟女喔。
由我擔任副手
一起牽開多年不用，糾纏在一起的豆網
盼望今年夏秋
花豆能有好的開展
可以和上山來玩的朋友
一起分享美麗
且聽說好吃的花豆
至於今年的絲瓜
我託種在檳榔樹下，讓她上芒果樹。
以上這些作物
僅是自足與分享用
也許哪天，你收到的包裹裡
就塞著這片菜園裡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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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可是......久仰大名
很高興遇見你。
你的聲音如雷貫耳

剛剛所說的
一點都不虛假。
夜晚的山上，靜寂裡只聽得到小蟲的鳴唱
忽一聲
「久....（閩南語發音）」迴盪在黑幕裡
「久......」農夫跟著'貓頭久'呼應
「久....」'貓頭久'的叫聲更靠近我們。
「若久....（閩南語發音）？」
六七年前，第一次在山野聽到農夫和貓頭鷹之間的唱和，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覺得住在山裡真好玩
可以和許多生物的生活交疊在一起。
之後，這個'貓頭久'的「久」聲就讓我感覺和貓頭鷹生活在一起
尤其是夜晚降臨的淺山山林裡。

「若久？」這個有趣的問
終在這天夜裡的血桐樹上找到答案
領角鴞，真久喔，才和你照面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謝謝你，讓「久」這一聲和領角鴞的英姿和山野生活
有了更密切的連結。
「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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